SWIFT是一个国际组织,由一帮玩钱的银行牵头建立,定义了一套金融行业的“黑话”,给每个参与机构指定一个唯一的名字,这些成员之间的资金往来靠这套黑话既可以完全说清楚。
类似的国际组织还有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,它由一帮航空公司共同建立,给每个机场指定了一个唯一的三字母代码(比如洛杉矶是LAX,香港是HKG),每个航班的出发地和目的地代码一旦确定,航线就不会出乱子,机票销售也就标准化了。
还有管理互联网网址的ICANN,它定义了每个国家的双字母网址(比如,日本是JP,英国是UK)。每一个新出现的互联网参与者都要到他这里申请一个地址。这样互联网上的电子邮件就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台个人电脑上面,网页的访问也就有了着落。中国的防火墙就是通过给这个系统中的地址捣乱,来“屏蔽”(把某些地址踢出这个系统)不良网站的。
SWIFT这帮人给地球上每个想入伙的银行都分配了一个8个字母的名字BIC,前面四个字母是银行名,比如汇丰银行就用大家都知道的HSBC,花旗银行就用CITI,非英语国家的银行名字稍微有点绕,MSBC是民生银行,HXBC是华夏银行,CKLB就是那个著名的昆仑银行。后面四个地址是该银行所在地,比如中国银行北京分行就是BKCHCNBJ,招商银行上海分行就是CMBCCNBS。有一个国际标准ISO9362讲的就是这套命名方法。
这样,不管你是哪国的银行,不管你的母语是什么,不管你在地球的什么地方,从一个银行给另一个银行汇款行为描述就是:发出行名字,接收行名字,币种,金额。其中币种用另一个国际标准ISO 4217 中约定的三个字母来表示,例如:USD,CHN,HKD。在Swift中,一切都简单而清晰。
如果你的银行不做国际业务,没有跨境或者多币种操作,那这套体系和你就完全无关。如果你的银行自己就很牛,在全球各个城市都设有分行,那你也不必使用这个体系,你从自己的银行内部转账更方便。只有在你银行的客户有国际交易需求,这套系统对你才有用。
当年中国没有和国际接轨时,Swift这套体系对我们基本没用。后来国内几个大银行都按照Swift规则拿到了自己的名字,就能搭上国际银行间交易的网络。其它国内的银行由于没有BIC名字,必须借助国内的大银行作为中转站,才能帮助自己银行的客户处理国际交易。现在,大部分国内银行都有了Swift系统能够识别的名字。我们也拿到了一个Swift董事席位。
Swift系统的总部在欧洲,它能够处理的是欧元这种欧洲通用货币,以及美元这种国际结算货币。后来日元,加拿大元,澳元之类的货币也能在上边流转,再后来人民币也能在上边流转。不过,因为人民币是不能自由流通的受限货币,所以在Swift上的交易量不到整体交易量的百分之一。即使是中国的银行,在Swift上也都l是用美元交易居多。
所谓把一家银行踢出Swift系统,就是在某个币种之下,不再识别某个倒霉银行的BIC代码。这相当于你要订飞机票出游,突然发现整个订票系统中,你要去的机场的三位字母的代码不见了。当然,这个机场的所有进出航班就都找不到了,想卖票就不可能了。
顺便一说,SWIFT全称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,中文叫做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。截至目前,SWIFT 服务的范围涵盖了几乎国家和地区,为一万多家金融机构提供服务。
本质上,Swift就是一个群,先入群的那些人发言权比较大,随着拉进群的人越来越多,群就越来越方便。当然,把人踢出群也会变成一种惩罚。
如果不认可这个群,原则上可以自己建一个,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拉更多的人进来。尤其是在原来的群里玩得风生水起的人是不愿意随便换群的。这就是“先手必胜”和“赢者通吃”的原则。
CN目前自己也建立一个跨国境跨银行的支付系统,英文缩写是CIPS。在整个系统上面流通的不是美元而是人民币。我们也拉到了一些国家的银行使用它。最大的问题还是:在国际支付中,人民币还收到管制,并不是一种广泛使用的货币。